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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秘第八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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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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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杨威利 于 2018-10-27 23:22 编辑
第八十八回:美人之邀
世荣将美人紧紧搂入怀中,神情彷彿拥着一件绝世珍宝,狂喜道:「天吶,你送的竟是这样一份大礼!」
建设一支精锐的部队,便需源源不断地提供工匠制造的各种军用补给,然而南疆最稀缺的资源恰恰就是工匠,他与陈见羽一直都苦无良策,为此差点愁断了肠。
紫姬亦喜形于色,欢声道:「姐姐,你今次可真是帮了荣郎的大忙哩!」
凤凰儿娇嗔道:「闷死人啦,喘不了气啦。」
世荣方稍松了双臂,朝她眉心鼻尖脸蛋吻了又吻,颤声道:「小妖精,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凰儿笑吟吟道:「我从南疆出来,行到新宁地界,在路上碰见了一支商队,见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哀声叹气愁眉不展,心中就有点奇怪,后来又遇见了几支规模差不多的商队,也是类同情形,便决定去弄个明白,毕竟那里与南疆相邻,小心点才好。」
世荣点头道:「这就对了,南疆正值风云变幻之际,周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皆不可掉以轻心。」
凤凰儿道:「当夜我摸入他们驻足的客栈,悄悄捉了其中的几个人,用『拘魂大法』催眠诱问,结果更是意外,原来这些人并非商人,而是中原各地有名的工匠或其家眷,给人威逼利诱,正要一同迁往他乡。」
紫姬道:「竟有这等奇事?」
凤凰儿道:「我越来越感奇怪,便又去寻他们的领头之人,那傢伙年纪轻轻,虽做商人打扮,却给人称以『将军』,我遂再次施以『拘魂大法』相诱,终于套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世荣反应极快,立道:「莫非这『将军』就是白莲教的人?」
碧姬道:「正是,他乃白莲教某个大人物之子,姓朱名破天,奉命负责此次行动,要把这批工匠悄悄押往一个名唤极乐谷的地方,为了避开朝廷的耳目,方绕行到这条偏僻的道路上来。」
世荣道:「我明白了,白莲教在极乐谷暗中屯兵,亦需大量工匠,因此有了此次的行动。」
碧姬道:「当我知道这批工匠的数目后,忽记起陈见羽好像曾为我们在南疆不能自产战甲兵器的事大为烦恼,就以上回给『霹雳圣骑』装备『明光甲』为例,便得先将如山的材料分送去各地工匠处打造,然后再从各地收回成品送往南疆,不但制造标准难以统一把握,且极其耗时耗力,更有被朝廷官府发现的危险……」
她停了一下,歪着脑袋接道:「我就想啊,若是能把那几百名能工巧匠弄到南疆,这战甲兵器乃至筑城建寨的问题,以后不就全解决了?」
世荣再瞧瞧怀中的美人,越发觉得妍丽可人,忍不住又在她脸蛋上狠亲了一口,笑道:「然后呢?」
凤凰儿道:「我见他们随行护卫多达上百人,且当中高手不少,而我带在身边的好手不过十几个,取胜不难,完全控制局面却无十分把握,便命人火速潜回南疆调集人手,我则继续跟踪他们前行,一路留下记号,直至跟到台江,从南疆赶来的援手终于追上我们,佈置停妥,当夜就发动了突袭,几乎盡歼白莲教的护卫,终于夺下了那六百名工匠。」
世荣听她说得轻松,却知当时必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问道:「你的人伤亡如何?有沒有捉住那个朱破天?」
凤凰儿:「那厮武功颇强,竟能在最后关头摆脱『拘魂大法』的控制,又伤了我麾下几名好手,给他夺路逃了。」
世荣拍腿道:「可惜可惜!若是擒住了他,那极乐谷的所在之地或可趁此追查出来。」
紫姬娇嗔道:「莫贪得无厌哩,姐姐一下子帮你赚了六百个梦寐以求的工匠,却还嫌不够么!」
世荣左拥右抱,亲亲这个,舔舔那边,开怀大笑道:「够了够了,简直是心花怒放矣!」
凤凰儿得意地撒娇道:「但这一来一回,可耗费了不少时日哩,因此我晚了许多天才到这都中,真真累死人了。」
世荣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感叹道:「如此大规模的收集工匠,如此大规模的集体迁移,还须想方设法一路避开官府的耳目,不知白莲教为此准备了多久?花费了多少?此等异想天开的壮举,连我圣门都不敢轻易尝试哩……可见这白莲教的实力果真不弱,且行事颇见魄力,我们千万轻忽不得!」
孔雀儿笑嘻嘻道:「他们前些儿给荣郎夺走了冯左庭的秘密军报,如今又给姐姐抢去千辛万苦才收集到的六百工匠,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朝男人叫道:「喂!我姐姐说累了。」
世荣忙为凤凰儿捏肩揉背,讨好笑道:「辛苦辛苦了,我的小妖精一出马,哪回不是惊天动地的大手笔?白莲教碰上,想不吃亏都难哩!」
碧眼魔姬忽沉吟道:「今次的买卖做得不小,白莲教势必不肯善罢甘休,我圣门行事虽素隐秘,但分支极其庞大,难免会在哪个环节上露出破绽,荣郎你可得做好应付他们反击的准备。」
世荣早知这个女人非同小可,但此际仍不禁为她的冷静微微一凛:「幸好这小妖精不是……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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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湛泸』!」
有人突然叫了出来,园中顿时一片喧骚。
「啊?沒错,一定是『湛泸』!否则焉有如此锋利,一剑就削断了冷少侠的兵器。」
「『湛泸』?那排名天下第二的宝剑?不可能吧……千百年来谁曾见过?不定只是个传说哩。」
「是了是了,传说中『湛泸』便是这般『通体如墨,浑然无迹,毫无杀气』啊!天吶!这把绝世神兵怎会落入她手里的?」
「不好了,若真的是『湛泸』,江湖上怕是将有一场大浩劫了……」
沈瑶笑吟吟道:「有谁要过来瞧个仔细么?」
众人面面相觑,莫说到她身边去,就连那个灰袍人都不敢太过靠近。
沈瑶还剑入鞘,悠然道:「我劝诸位莫对这把剑儿太感兴趣,眼下还是先留心点自个吧……嗯,时辰也差不多了,诸位请运转丹田提取内力,瞧瞧怎么样了。」
众人闻言,个个惊疑不定,许多人当即悄悄运功提气,顿感丹田痛如刀割,不由大吃一惊,纷纷怒喝道:「哎哟!好痛呀,我们中毒啦,定是这妖女做了手脚!」
「你们也会么?不好,中招了!」
「我适才就觉得有点痛了,原来是这妖女在搞鬼!完了完了……白莲教果然不好……不好惹的……」
「臭妖女,你对我们做什么了?」
沈瑶笑道:「听闻诸位今日聚集此地,乃是为了『招唿』小女子,小女子深感诸位盛情,心中诚惶诚恐,前夜便唤人潜入『玉井坊』,在诸位适才喝的美酒里加了点补药……」
众人面色齐变,他们大半已喝过了「玉井坊」的酒,立时破口大骂:「死丫头!臭婆娘!大伙儿上吶,一起跟她拼了!」
「快拿解药来,否则今日定把你撕个粉碎!」
「妈的,周彦璋害死我们了,竟弄这鬼劳子酒来给我们喝!」
「狗妖女,你竟如此卑鄙歹毒,不敢光明正大的跟我们较量,却耍这下三漤的伎俩害人!」
他们虽然个个声色俱厉,却无一人敢踏入场中。
沈瑶冷笑道:「两三百位大侠联手对付一个小小女子,还好意思要人家光明正大的跟你们较量?小女子可沒这份胆量。」
声音似轻,却一下子压住了满园的喝骂之声。
众人脸上一热,皆俱哑口无言。
沈瑶神闲气定道:「诸位且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加在酒里的宝贝名唤『锁元刀』,它无色无味,最宜调酒,乃我教劝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圣药,丁点不伤人性命,只不过吃了之后,若要运功提气,丹田便会有点儿痛……」
众人心中不住大骂:「岂止有点儿痛,简直是有把刀子在里边绞哩!」
沈瑶接道:「这有点痛也就罢了,或许有人还能挺得过去,但每次强行运功一次,丹田就会亏损一分,五六回后,说不定便会走火入魔,性命倒真有点堪虑了,所以呀,我劝诸位今后火气不要太大了,只要不跟人打架,那便什么事都沒有。」
众人面青面绿冷汗直冒,心中均暗暗叫苦:「我的天!这不是形同给人废掉了武功?」
他们行走江湖,哪个沒有冤家对头,倘若失去武功,下场如何,连想都不敢想。
有人已开始痛悔今日为何要来趁这趟浑水,差点儿便跪地求饶了。
突听一声闷哼,骤见那灰袍人身形暴起,跃离原地七八步外,摇晃了几下,终不支倒地。
沈问星缓缓从满地伤者中爬起,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剑尖垂淌着鲜红的血滴,朝沈瑶狞笑道:「好歹毒的妖女,今儿差点栽在你手里了!」
原来他贪恋沈瑶的美色,一时大意,给她用「小霓裳」制住并重创,但他内力极强,昏倒后不久便已甦醒,却仍伏于地上悄悄运功疗伤,直至功力恢復了七八成,方才发动突袭,一剑刺中灰袍人的「京门」穴,眨眼就废掉了沈瑶最强的帮手。
沈瑶丽目喷火,朝灰袍人遥唤道:「叶叔叔,怎么样了?」
灰袍人纹丝不动,弱声道:「『京门』,动不了。」
沈问星抹去嘴角的血丝,一步步向沈瑶走去,咬牙笑道:「难怪世人皆说『最毒妇人心』,原来你一直想要害我,而我却一心想着如何帮你,好傻是么?」
众人知他是与冷然同级的高手,又已刺倒了灰袍人,事情大有转机,纷纷大叫道:「沈少侠,快快擒住妖女,逼她交出解药!大伙儿全都感激你哩。」
「沈少侠,这回再莫给她蛊惑了,千万不要让她吹笛子。」
沈问星已迫至沈瑶三四步之距,轻狂笑道:「再吹一个曲儿来听呀,说不定哥哥仍会给你迷坏哩。」
沈瑶见他逼得极近,已无以笛制敌的可能,况且她内力消耗甚巨,短时间内亦难以再吹奏「小霓裳」玉手在袍内握住了「湛泸」的剑柄,沉声道:「你沒喝酒?」
沈问星笑得有些淫邪,悄声道:「告诉你个小秘密吧,我一喝醉,便会幹出些令女人欲仙欲死的好事来。今次下山,我爹一再交待,若我喝酒误事,回去就罚三月面壁,所以吶,真是不好意思,沒着你的道儿。」
他顿了一下,双目盯着女孩那嫩如凝脂的樱唇,声音压得更低,道:「听好了,尽管你是人人诛之方快的邪教妖女,但我沈问星今生一定要得到你,让你日日夜夜欲仙欲死……」
沈瑶一阵噁心,娇叱声中,袍中的神兵已如乌龙飞出。
沈问星身形也动,闪身躲过杀着,行云流水般八方腾挪,却是只避不攻,原来他适才趴伏地上,一边疗伤一边悄悄观察场上战况,已知沈瑶手里的墨剑乃是绝世神兵,当然不肯与她交剑硬碰。
沈瑶心中憎厌此人已极,招招刁狠毒辣疾如电掣,但见千百条墨光在场中纵横飞掠,景观煞是奇壮。
沈问星凝神以对,仍只竭力闪避,始终不肯还击。
众人瞧得心驰神摇,一时觉得沈瑶的剑法奇幻莫测,沈问星怕是凶多吉少;一会又觉得沈问星的腾挪妙不可言,沈瑶最终难逃一败。
数十招后,沈瑶的剑速似乎渐缓了下来,宝玉遥见她俏脸晕红微微喘息,不由担心起来:「莫非累了?那厮好狡猾,哄得阿瑶白白浪费了许多力气。」
正在焦急,突见沈问星脚下一个踉跄,好像给什么绊着,沈瑶掠剑追击,沈问星骤地如矫龙腾起,在半空转身一剑递出,到了途中,却倏地化做千百道飘渺无迹的弯弧,夹着「哧哧」细响,声势极为骇人,正是他父亲因悟华山五峰气象而创的「神仙剑」中的一式「过林烟雨」却听沈瑶笑道:「终于肯出招了!」
道道墨影陡归为一,孤零零地往对方那千百剑弧中投去,众人方想这岂非自寻死路,便见沈问星往后跌去,漫空剑弧霎已消失无踪。
沈瑶毫无停顿,手中神兵疾跟过去。
沈问星拼命腾挪,身形忽左忽右忽急忽滞,但已陷入了跟冷然适才一样的窘境,那索命的墨色剑锋始终形影不离的粘在他的背心。
众人这才瞧清他手中之剑只馀半截,个个脸又绿了,倒不是为了其安危担忧,却是因那「锁元刀」的解药多半沒指望了。
沈问星心中惊沮交集,「过林烟雨」乃「神仙剑」中最精妙的一式,在漫天剑影中只有一剑是真正致命的,不但其本身飘忽无迹,更有千百道虚幻的剑弧作掩护,令人难以发觉,自从他练成之后,已有近十名一流高手莫名其妙就中了剑,不想今次却给沈瑶轻轻松松便捕捉到了那真正的一剑,更可恨的是,她手中那把墨剑偏偏是碰不得的绝世神兵。
他使盡平生所学,不但无法摆脱追击,反而差距越来越小,剑锋的森寒杀气似已透衣而入,激得背心鸡皮浮起,万分危急间眼角掠见伏卧地上的灰袍人,心中陡然一动,倏地折身奔了过去。
沈瑶一惊,急忙擎剑追去,见沈问星斜掠及地,探臂向灰袍人抓去,阻拦已是不能,只好仍刺其背心,心想你若伤人,性命自亦不保。
沈问星慌忙把身一拧,朝旁闪避,果然选择了自保,沈瑶心头一松:「还好,这厮不敢拼命哩!」
谁知眼前寒芒一闪,半截断剑骤从敌人背后现出,电光石火间刺到了胸前……
宝玉、兜兜与焦慕凤望见,脸上一齐变色,大叫道:「小心!」
原来沈问星从未打算要跟灰袍人同归于盡,而是瞄着沈瑶救人之际伺机逆转,他那一闪看似十分狼狈,其实却是为了麻痺对方,直至两人贴至极近,手中残剑方从最隐蔽的角落里悄然刺出,此举虽说有点令人不齿,却是急中生智险中求胜的绝妙鬼着,将其武功与机智发挥得淋漓盡致,实谓浑然无迹妙到毫巅。
沈瑶救人心切,一剑递太盡,此刻想欲收回格挡,已是绝无可能。
沈问星心知终于逆转,不但扳回了局势,且还大获全胜,在断剑刺入美人酥胸的剎那,心中不由一痛:「太可惜了!」
众人大喜,方要叫好,忽然就瞧见了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白莲妖女竟用一只嫩如春笋的手儿硬生生捉住了锋利的剑刃,水葱似的玉指不但沒给齐根削断,反将剑身扭了个翻转,而另外的手此刻已然收回,擎剑斜架在沈问星的脖子上。
沈问星面如死灰,说什么也无法相信眼前情形,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沒道理沒道理……」
凭其功力,对方就是练了铁布衫金钟罩,他也自信能将之绞个粉碎。
宝玉勐想起在丁翊秘库中找到的那只名为「似水无痕」的手套来,当时就听沈瑶说过:「不但刀枪不坏水火不侵,还能吸收对手的些许内力。」
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回胸腔:「是了是了,阿瑶一定是戴着那只手套哩!果是绝世宝贝,今日救了我老婆一命。」
不过瞬息之间,胜负便几经交替,群雄无不神驰目眩,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瑶冷冷道:「弃剑。」
沈问星素怀超越其父之志,常做那武林称魁的美梦,暗忖若当着这园中几百人的面听命弃剑,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便梗着脖子道:「我乃堂堂华山掌门之子,焉能受你这妖女羞辱!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语气极是慷慨激昂,但言中提及他的老子,实是心存一丝侥倖,亟盼对方有所顾忌,不敢痛下杀手。
沈瑶妩媚如花,笑道:「好,有骨气,我也不杀你,只把一条手臂卸了。」
剑锋一转,贴着他肩膀急速滑落。
宝玉听见「我乃堂堂华山掌门之子」这句,忽想起此人非同小可,忙爬起身叫道:「不可!且慢!」
却听「匡啷」一声,沈问星手中的残剑已坠地上。
园中群雄微微皱眉,更有人悄悄摇头。
沈瑶满脸轻屑,笑道:「果然是华山派掌门之子,真有骨气哟。」
转首向奔来的宝玉笑吟吟道:「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宝玉见沈问星双臂完好无损,方舒了口气,道:「不能伤他。」
沈瑶奇道:「为什么?适才他不是也要砍你的手臂么。」
宝玉道:「他……他可是很有来头的,伤了他只怕……只怕麻烦就大了。」
沈瑶方明他是为了自己着想,心中一甜,笑道:「我才不敢得罪华山派呢,不过开开玩笑罢了,想不到他倒真的把剑丢了。」
沈问星原本青白的脸色胀得酱紫,忍不住破口大骂:「臭妖女,终有一日……」
沈瑶反手一掌,将他远远地抽跌了出去,寒声道:「你且试着再骂一字,瞧我是不是当真怕你华山派!」
旋朝宝玉微微一笑,道:「这一巴掌,算是替这位公子还的。」
宝玉心中感激,差点便当着几百人的面上前拥抱她。
沈问星晕头转向地趴伏地上,和血吐出一颗牙齿,心脏突突直跳,一股异样强烈的情慾忽然不合时宜地从体内爆发,某处固执地抵着坚硬的地面,咬牙切齿地悄发了个毒誓:「今生若不能令这妖女在我身底婉转娇啼苦苦哀求,便教我沈问星来世堕入畜道!」
沈瑶环视园中,笑道:「还有谁想收拾我这妖女么?」
众人面面相觑,瞧瞧场中,武当、华山两派的未来掌门均已败北,哪里还找得出一个可同这白莲妖女抗衡之人?
沈瑶还剑入鞘,道:「既然沒有,那我就走了。」
焦慕凤调息已久,功力略为恢復,便过去查看灰袍人的伤势。
众人心焦欲焚,有的想要上前拼命,但一运功,丹田即如刀割斧斫,哪里还提得了内力。
宝玉忽道:「等等,阿……你给他们解药好吗?」
沈瑶道:「给他们解药?这些人个个皆要害我,我为何要给他们解药?」
宝玉道:「这中间怕是有些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以后都莫再做对头了。」
沈瑶道:「你不做我的对头,难道別人都跟你一样?」
宝玉忙朝众人大声道:「大家往后莫再做冤家对头,请她把解药给我们好不好?」
园中许多人今日来此,其实抱着各式各样的目地,有的是为了扬名立万,有的是为了交结朋友,有的不过是为了混个脸熟,真正为了「正义」而诛妖女的,为数并不太多,此际听了沈瑶的话,似乎还有一丝转圜馀地,纷纷道:「哎,真是有些误会哩,仔细想来,我们跟沈小姐好像并沒什么梁子啊!」
「是啊,沈小姐似乎也沒做过什么恶事呀,喂,你听说过沒有?」
「沒有沒有,白莲教干的坏事不少,可我真沒听说过沈小姐如何,总不能说人家是白莲教的,铁定就是恶人吧?」
「对哟,这位贾公子适才不是说啦,一个人生病了,我们不去医治那生病的地方,反把病人杀了,这不是荒谬之极么?是谁害了龙二公子,我们就该找谁算账,跟沈姑娘可沒什么干系。」
「嗯,白莲教虽然作恶多端,但这位沈小姐可是洁身自好的,正谓『出淤泥而不染』哩!误会!误会了!这诛什么大会,真是他娘的乱开!我今儿定是给鬼拍着了后脑勺,怎么跑来趁这趟浑水!」
「圣贤曰:」相由心生『,沈姑娘生得羞花闭月沉鱼落雁貌若天仙,这不就证明,她!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至于吕坤、慕容慕雪、周彦璋之流,亦都中了「锁元刀」此刻哪敢吱声半句。
沈瑶见这些人为了解药,越说越不像话,心里好笑,暗骂:「果然一帮乌合之众!」
宝玉见她嘴角含笑,忙道:「你瞧,都不再跟你为难了,把解药给他们吧?」
沈瑶朝焦慕凤望去,见其微微点了下头,眼珠子滴熘熘一转,忽对宝玉道:「对了,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宝玉一怔,旋感有趣,笑道:「不敢,小生姓贾名宝玉,都中人氏。」
「贾宝玉……」
沈瑶竟作凝思之状,忽地「嗳哟」一声,脸上满是敬佩之色,恍然大悟道:「公子莫不是那位『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的『逍遥小神仙』么!」
群雄听见,顿时人人耸容,园中一阵骚动。
「我的天!这小子能打赢魔音鬼母?」
「『逍遥小神仙』?什么时候又新出了个小神仙?不是比沈少侠还多半仙?哈哈!笑死我了!」
魔音鬼母可是无人不晓的上辈高人,已有多年未现江湖,一把墨玉琵琶曾令多少武林高手坠入魔障,想不到这小子竟能将之「笑破」至于那「百丈蛟龙」可就从未听过了,但凭名号,便知非同小可,不定也是哪位隐世高人,这两桩事倘若属实,那还了得!
趴伏地上的沈问星更是惊疑不定:「我名号叫做『逍遥小半仙』,那小子却偏偏叫『逍遥小神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八九是那妖女为了气我,胡乱杜撰的!」
宝玉死忍着方未笑出声来,那天打发了魔音鬼母,他至今都沒弄明白是咋一回事;而那「百丈蛟龙」指的多半就是在丁翊秘库中遇见的那条银色怪物,虽然身形长硕,但也远远不及百丈吧,更谈不上什么「怒斩」最多只是倚仗着宝刃慌慌张张的在它身上扎了一下。
沈瑶秋波流动梨涡浅现,朝公子盈盈裣衽道:「原来是贾少侠,久仰久仰!」
许多人心想:「这姓贾的小子竟有如此能耐,令得妖女另眼相待,还说『久仰久仰』,但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可见今时江湖上日新月异,我几天沒出门,便少知了许多事情。」
宝玉见她装模作样,大感好玩,笑道:「你既认得我,那便给个面子,请把解药交与他们吧,往后大家和和气气,不是免去了许多麻烦?」
他想这几百人今日被制,虽然一时无可奈何,但岂能就此善罢甘休,他们皆有家人朋友,加起来怕沒成千上万,日后寻来报仇纠缠,阿瑶如何应付得了?
沈瑶道:「你适才宁愿忍受別人欺辱,亦不肯骂我半句,小女子心里好生感激,可不能不还这个人情……这样吧,我们就在这里比划比划,你若胜了我,三月之后,小女子一定亲自奉上解药,反之,此事免谈。」
宝玉下巴差点沒掉在地上,瞠目结舌道:「什么!你…你要我跟你打架?」
沈瑶笑吟吟地点头,悠悠道:「小女子久闻少侠大名,心中仰慕已久,今儿既有幸遇着,焉能放过机会,还请贾公子不吝赐教。」
宝玉见她竟似十分认真,心中愈慌,道:「我……我怎么打得过你?」
沈瑶俏容一绷,道:「不肯赏脸就算了,解药一事,亦莫再谈。」
众人心中焦急,暗忖道:「这小子适才连沈问星都打不过,又怎么是妖女的对手?」
但又想:「那他为何又能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啊!先前他曾一掌击倒慕容慕雪,可见武功定当不弱,跟沈问星一战,多半是顾忌他那掌门老子,故意输给他的,是了是了,必是如此哩!眼前情形,也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喽!」
心中齐生出一丝希望,当下纷纷叫道:「贾少侠,您就甭辜负沈姑娘的美意了,以武会友嘛!」
「贾少侠,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见识一回您的真正绝学!」
更有人叫道:「贾少侠,上吧上吧!赢了俺们全都感激你,便是输了,俺们也决不怪你!」
此人嘴上甚为堂皇,心里想的却是:「若输了,俺便恨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