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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奇幻]美菊(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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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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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十岁那年,失去父母。之后十年,桫摩竟耗尽全部的自由来偿。十年之前,大祭司在娑罗双树下用双手作莲,桫摩无声的跪下,用心深省。在密闭的暗室,他以罪人的姿态度过千百个漆黑夜晚。他无限次想,那天为何随手触动竟会化出一盏灯来。那就像某位神明曾在百无聊赖间说道:“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在父母战死的时刻,桫摩只看见一片的空白。无边的黑暗深渊中,擦亮灯火,却堕进是虚无的芒点。在记忆中再找不到半点凭据,大祭司说他是魔,他便低下头去长久自责,以求赎清自我负罪。安静的时候,他会听见白鸟振动翅膀的风声,听见大海的潮汐,听见隆隆的春雷和零落秋雨,听见苍茫的天光和一轮一轮蓝月。静静地推测着日落花开的轮回,数落那些罪。生命是一场莫大的玩笑,灯火坏灭了故事,然后寂寞占据整个世界的煎熬。他爱着父母、姐姐、他的城。而他们却说他是魔。在十年间的任何一个时候,他的泪水滴落在冰冷铁镣,黑暗中他是看不见的。但他如此相信,那些落下泪水总是清澈。在桫摩被囚禁的第十年开春后第一个下雨的日子。苍兰终于见到桫摩的眼泪。桫摩也见到一个长着翅膀的冷艳天使。一束强烈的光线照射,他的瞳孔开始不由己的缩放。她高佻的身型,清瘦而迷人,一对丰盈的酥胸藏在蓝色铠甲之后。腰身纤细,完美的腿型配上高桶银靴,那是他的姐姐,他是知道的。他还是赞叹造物的惟美。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为他解开铁索。他距离她最近的时候只有一张白纸的厚度,她弯下腰,不经意触到她的胸甲。他竟可以感觉她的心跳。“姐姐……”她未应他,只是拨开他蓬乱的发,抬起他面庞,端详然后凝呓。她的手心冰冷,从他眼角流出的那滴泪落下来,划过她手心,竟有了亲切的体温。她轻轻唤他的名字:“桫摩。”“桫摩……”桫摩笑了,他看见她背上那对白色的翼。“翅膀,天空的翅膀,姐姐。”“或许,桫摩。它本该是属于你。这一切是个意外,桫摩。对不起。”桫摩站起身,面向分外明媚的天光。把自己的右手放在心脏,他说:“不,姐姐。你是……这天空的主宰。”她向着光线走出去,桫摩立在姐姐的阴影。他想像得出她张开翅膀凌厉地飞翔,她臀部美丽的曲线,就像初日的月亮。***********************************d…那一天,桫摩重获了自由。这本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却因为苍兰的惊艳亮相,紊乱了他的呼吸心绪。在廿年之前。他和她曾在同一处子宫彼此取暖。童年时分,也曾同床睡眠,记得当他焦急哭闹,她会像母亲那样将他入怀中。岁月如歌。在他重见天光的那日,面对这样一位绝色的姐姐竟在突然之间不知所措。而那对翼,那是天空城主宰的唯一象征。只有被定为真命天子的人才会被赐予这洁白尊贵白羽。神之庇佑。曝见的时候,他开始憎恨这命运的玩笑。眼前突然现出无边黑暗中的某一盏灯。“三年前,在极地冰城‘尼拘摩罗’……”“你为父皇母后血了仇?”“是的,桫摩。当巨雀剑没入蛇帝心脏的时候,天空现了闪电。我看见父皇和母后在另一个世界含笑,刹那之间,背膀之上竟曝生出这对白羽。”“当……当时……是怎样……”桫摩顿了一下:“当时,父皇和母后是安详的吗?姐姐。”“是的。安详。我的桫摩。”她的面孔是冰雪纯白,银灰色的眼眸犹如寒潭静水的光泽。她的颈高贵修长,铠甲是天空的蓝。她是天空城绝色的女皇,举手投足尽是典雅气质。她的小腿那样匀称迷人,穿上一双银色高靴,飒爽英姿,也美艳至极。交叠双腿的姿态,裸露出大腿白皙的肌肤,也恰到好处的隐去短裙下的幽微。鞋跟太精美,反射出冷艳的金属光芒。当她转过身,他开始细赏她完美的腰臀。向上是更加完美的腰臀,贴合着短裙的剪裁,线型与弧度如此精妙的结合一体,无从挑剔。他亦迷恋她的步态,细致到腿、臀、腰、臂的每一次轻微摆动。而那一双翼,他越是看得清晰,带着惊惧意味的视觉审美,却又含有无限敬畏。桫摩沉默着,然后微笑,神情专着。“姐姐,你是……我的骄傲。”***********************************e…童年的时候,他曾如此熟悉她的身体。而现在,当她以如此优雅的姿态在皇座上交叠双腿的时候,桫摩却有些不敢正视她。她是声音是悦耳的,却有着冷冷的威仪。因为她拥有着那对神予的翼。“桫摩。”她唤他的名。“大祭司指你是灭天邪魔。”“唔……姐……陛下,我……”他清了嗓音,再以极快的语速说道:“无论是魔非魔,父皇母后因桫摩而死。这是桫摩的罪孽。那日那景,是桫摩终此一生无限忏悔和永难逃脱的心债。”“多年前孩童过失,我常常亦祈告神明宽恕。”她打断他,他又打断她:“不。神魔的执念,俱是心生。纵在一念,是我非我,亦神亦魔,这些……却并非陛下能予界定。”“桫摩,你否是怨恨大祭司降你十年刑罚?”“不。陛下,这十年来桫摩无一日不在深省,惟恐走火入魔,枉负大祭司的善念。”“桫摩,这十年我亦无一日不在挂念。每次冬天风寒雪降,都想为你加衣,送去莲羹。可大祭司却是阻拦,指你为灭城之魔。无论亲人也好,陛下也好,你的话在我听来也是心乱。”“姐……陛……你……”桫摩握紧成拳,眉心渗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苍兰保持在优雅冷傲的坐姿,浅露笑颜,刻薄淡定。巨响。是桫摩挥拳轰裂了地上的玄武岩。再又双手抱头,歇斯底里的嘶吼:“我——不——是——魔!”一念错失换来十年禁锢。太过长久的凌迟,桫摩早已遍体鳞伤。当他的伤口再次被裸露刺激,他便像疯子一般宣泄癫狂。侥幸这场癫狂并无其他人见。所以苍兰依然游刃有余。她走近前,捧起弟弟的面庞,轻吻前额。就像幼时安慰他哭泣,抚摩他后脑浓密的乌发,一遍一遍,她那柔美的手指恰到好处。微笑,却非浅尝。她像每一个干练的姐姐一样,努力让情绪激动的男孩回复平静。她说:“桫摩,我们的同生的姐弟。桫摩从前是天空最好的皇子,只是他犯了错。”她说:“我们都原谅他。”她让他枕在她柔软的胸部,希望给他宁静。他在她的怀抱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而在她的眼中,桫摩总是十年禁锢之前,那个倔强爱哭的小孩。她就这样把他放在怀中,触摸他的发肤,告慰十年的相欠。“桫摩不是魔,是好弟弟,是天空的救主。桫摩。”皇座边,女皇苍兰跪着的,桫摩一直趴在她大腿的铠甲,她一次次数着他的心跳。直到他睡着。她把背上的翅膀前倾,合并成最小的角度。那像一床被褥的包围,希望他可以感到暖。这日乍暖还寒天气,斜雨降落。连绵细密。这幕十分暖意。***********************************f…在大祭司的葬礼,桫摩面相茫然。再无表情。大祭司的尸体被装在青藤的吊篮,七十七只海鸥衔着吊篮缓缓地从阿耜罗崖起飞,白色和粉色的花瓣随风飘洒,灰黄天色,蔚蓝初月。月华迷恋大海,苍白浪花映上一片光色。空气中充满海水气,海鸥衔着吊篮飞离天空之城。汪洋上飞度。“我不是给大祭司下跪,而是给众生下跪。”这个飞翔国度,奏演告别的笙箫。迦楼桫摩走近姐姐身侧,扶她起。晚风萧条,春天似秋。苍兰的一头黑发共衣鬓翩起,他见她的眉心带着踌躇,神形亦憔悴。长发飘起来撩在他面上是痒。“姐……”“我杀他并非为你,而是天空的未来。”她的眼眸是和他一样的灰色,“是的,桫摩。大祭司是为我杀。”桫摩呆立少息,后跪拜。“而是天空的未来。”他重复。苍兰幽叹而已。“姐,这是……我的罪。”灵歌是悦美的,新夜的天空也是宁静。海洋安详地像是大祭司的恩慈。然而也当想到惊涛骇浪的日子。那排山倒海的水墙,天地将倾,留下白骨灵歌。人散的时候,桫摩和苍兰一直留在断崖。峭壁嶙峋,渊面空虚。低下头去,望见诸水集结成海,浩瀚无边际。月色下漂浮的点是大祭司的灵窟。海鸥追随着飞,纷纷的花瓣已散尽在风中和海水。不知所踪。“它张开双翼,达万米长。断崖只在它身体边缘的一块骨突之上,小的时候,我们曾在这里望海。”苍兰对他说。“看海的时候,唯一觉得苍茫。那么多理想和生命都汇集成海流,方向也紊乱。桫摩,当我有了一对翼,突然发觉海天并不是如此美满。天是家园,却非归宿。”她接着道:“归宿不可以是孤僻。桫摩,当我,我们死去那天,浮沉海面,也会有这鲜花和飞鸟葬?”他沉默。远处悬浮的点渐去渐远,彼此落泪。“姐姐,大祭司……是因我死。这不祥。”她又一次捧起他面颊:“记住:桫摩。你,并不是魔鬼。你,是——这天空的救主。”“来。拉住我的手我共你飞。等我们飞到最高,你再往下看,看那些山峦、河流、海洋、神庙、祭坛、众生,只不过都是渐行渐远的点阵。那些注定要发生、壮大、相遇、荒废,或着死亡,都是逃不过命运的规程。本不由己,何必惘然?”桫摩把姐姐的手握在掌心,她于是张开羽翼带他起飞。“握紧我,再大力点。”高天的风疾,他的手心竟全是汗。苍兰从后面抱紧弟弟的腰,她的胸部贴在他宽厚背肌,他手心竟是汗。她鬓角飘扬起的发丝是那么艳。她笑,他轻轻地叫唤她的名字。他开始喜欢风眼的感觉,那是激烈的。一双翅膀的挥舞就能升到最接近天庭的地方,得到一个审视凡间的高处。是的,月色下的那些山峦、河流、海洋、神庙、祭坛、众生,只不过欠缺一个高度的藐视。他们注定要发生、壮大、相遇、荒废,或着死亡,都在遵循在天命的规程。他开始眷恋一双翅膀的飞翔。那仿佛超脱宿命,凌驾长空。亦神亦魔,亦生亦死。“看见整只白鸟了吗?”“——什么?”高空的风是呼啸的,他和她的距离只有一张白纸的空隙,但却听不清她的说话。“桫摩——我说,我们升到这么高,你可以看清楚托起城市的整只白鸟。”“——看见了,它好大。是不是说——它——已盘旋了七千年吧?”“——什么?桫摩?你说什么?”她和他的距离只有一张白纸的空隙,却听不清晰他的说话。她低下头,把唇贴近他的耳边:“对,它飞了七千年,载着我们的城。”她的发一直撩动他面上的皮肤,带来静电一样的痒。他有点紧张的,转过头却恰好形成一个短暂无意的亲吻。她当做无事发生,他却尴尬。手心全是汗。“你看——桫摩,白鸟的喙,在滴血。”月光照在鲜血,虽然遥远,却凄楚清明。“为什么?姐姐?”“它快死了。它一生都在飞翔。它飞不动的时候,就堕进海里,城市就会崩塌,桫摩!”“那怎么办?姐姐?”“在大陆上……”“什么——”“我说——在大陆上——有一个喀里斯拜亚斯皇朝……”“什么皇朝——”“喀里斯拜亚斯皇朝——”“皇朝怎么样——”“古籍说——”“说什么——”“古籍说——天空城的皇族和喀里斯拜亚斯皇朝——的皇族——通婚——会——生出——灵童。用灵童的三滴血和……炼出金丹给白鸟服下——就——可以——让它再翱翔万年。”“谁去结婚——”“你——桫摩……你去结婚——”“为什么是我——”“因为——因为——”“因为什么——”“我说——因为——喀里斯拜亚斯皇朝只有一名公主,哈哈。”“姐姐——”“什么——”“风——太大了——我们降下去再谈可以吗?”“降下去吗——”“是啊——姐姐——”“好啊,我们降下去,桫摩,抓紧,大力一点——”“再大力一点。风很大——喜欢这样激烈的感觉——”“喜欢什么——姐姐——”“喜欢风声呼啸——喜欢这样激烈感觉——”“什么——”“桫摩——我说——你担心点,我会用最快的速度飞降——我说喜欢这样激烈感觉——听见了吗?”“听见了——我的姐姐!”***********************************g…喀里斯拜亚斯大陆。金翅翎高处盘旋,鸣声刺耳。苍兰从天降下,冷锐崇高。拜亚斯的兵卫列成仪阵,红毯上小女孩踩着赤脚捧起鲜花来迎,身姿灵跃。“小女姬娜。”奥托大帝介绍说。“恩,姬娜。你是漂亮的小人儿。”“嘻嘻。”姬娜牵扯女皇垂落的衣鬓,苍兰拍拍她脑袋,微微笑,示意放开。奥托大帝笑道:“哈哈哈,小女不识礼数,甚是顽皮。”……内庭。“为何……天空城……找鄙邦联姻?”“奥托大帝,请不必如此紧张。说的是长公主,又不是算计未成年那位。”“唔……我希望您陈述一个理由,苍兰陛下。这提议实在有些突兀。”“大帝。难道天空城觊觎贵邦的领土?不过想为舍弟桫摩找一位美妻。”“女皇陛下,您的眼睛却告诉我,这说辞是有隐瞒的。”“呵,”苍兰冷笑:“闻说拜亚斯皇城的公主贝玲达殿下貌美如花,我起私心并不为过。”“天空城素来与世无涉。万年来,与拜亚斯皇城更是老死不相往来,此番女皇大驾,无端说要联姻,真当莫名惊诧。”“希望结盟而已。”“大陆上无论是德加门农郡国、施魏因-赛拉茨联邦以及东方的汉人都远比我们拜亚斯强盛。我并不认为您最应该来这里,尊敬的女皇陛下。”“可能是因为你的女儿靓吧。方才见到的小公主姬娜,虽是年幼,已是十足美人风骨。何况长公主贝玲达殿下,更是艳名远播。”“哈哈哈哈。迦楼苍兰陛下,您是否看清我身后的巨大绘相?”苍兰早有注视那张绘上墙壁上的美丽少女,她着了红色的霓裳,玉体若隐若现,秀发犹似瀑布倾潟,垂落腰间。颜面如玉,肌肤胜雪,端是娴静娇媚。一双眼眸含尽少女情怀,万千怜爱。只是这绘画,另有一种微妙感觉,眼观之下,却一时间道不出来。“陛下,您赞此女貌美,难道不觉得她与您十分相似?”“唔……”一言惊醒。细看之下,只消将画中人的金发换成黑色,换过发式,将霓裳换作蓝铠,背上再生一对羽翼,足以乱真。只是苍兰冷艳犀利,画中人却是温婉弱质的淑女款。暗自欢欣。面上仍是不卑不亢的干练:“奥托大帝真会说笑,贵公主绝色倾城,我又如何高攀得上。所期待的盟约,一是希望两国联姻从此永远免去战乱隐患。二来西方妖魔猖獗,翼望能与贵方共铸防线,贯穿天地,诸尽邪魔。”“呵呵呵呵。”奥托大帝面露喜悦。他摸过长须,言道:“闻说御弟斯迦楼那也是一位心地纯善,胸有大志的才俊。我是景仰已久。不如先让他二人见上一面,若是郎情妾意,便再好没有。”“那好的很。我便即刻返程,再带舍弟同来。”“不急。女皇陛下既是光临鄙邦,不如且少歇时日,尝尝大陆的美食特产,时下恰逢花期,也容我让小女陪同赏花。”“不必劳动。”***********************************h…“姐姐。”桫摩面色踌躇,“我只有当成为了天空,只当赎罪而已。”“桫摩,你……”“……你的话……在我是命令,我……我必依从。”……那一夜在拜亚斯皇城的大殿,奥托大帝备下高贵晚宴。餐桌上烛光悦美,刀叉也是纯银镶钻质地,就连正餐前的甜品亦是二十余道精工。奥托大帝的身侧端坐着一位面泛红霞的贝玲达。一袭绝色的红裙,一层朦胧轻纱妖娆。明媚的金发盘成高雅的发式,连发际和鬓角也修到无懈可击。头顶一只白金花冠,犹如翅膀形状。是父皇命她戴上。母亲在姬娜降生时谢世。出席晚礼的只有两位大公、一位内务重臣和三军统帅。就连大主教也未够资历列席。洁白的餐布不染一尘,侍女们轻启莲步娴雅,端上珍贵佳酿。就连侍女的华服亦是钻石水晶丝织。仍是一身蓝色铠甲,冷艳灵锐。苍兰缓步走进大堂,并将佩剑卸下交予卫兵长。“抱歉,迟到。”她的笑容落落典雅。不惊不诧,不卑不亢。“欢迎,欢迎。”奥托一起身,在场的所有人跟着起身致敬。贝玲达本是极美的女子,曝见苍兰的时候,竟失声惊叹。贵为公主的她亦为之折服,容颜亲近,年岁相似,却演绎如此别样风姿。流光绽放,绝世芳华。贝玲达甚至顾不上国宾的礼仪,投以亲切微笑。苍兰读出她的笑意,回应一记含笑目光。转瞬又回复平静常态:“舍弟在殿外安置随行兵士和坐骑,即入席,各位请开始。”“呵呵,岂敢劳动皇子殿下。塔瓦隆斯——”奥托大帝举手间也尽是皇者风范。“臣在。”“把天空城的客人都请进神迹广场,让技艺团表演最美的舞蹈,用最优美的歌声为他们接风。”“是。”“不必——”寻声望去是一位黑衣少年翩然而入,“长途飞行,兵士和飞禽难免劳顿,恳请奥托陛下准他们就地休息。”在桫摩的一生,有过不知多少次的对视。某些美妙,某些阵痛。而当天晚上发生的那一次,却是他永生纪念。当时他和贝玲达的距离是一道横向的长廊和一张纵向的长桌。记得那夜在走廊上铺着红色的毛呢刺绣毯,靠墙摆着的神话石雕和一对完整铠甲。餐桌上烛光洁白,鹅肝美味。陈年的佳酿飘出浓郁的香,刀叉光泽漂亮。女孩端坐在那里,双手放落在膝,红衣是绝色的红,轻纱是梦境的轻。她的眼就像夜空朦胧的星,眉梢藏尽诗情。如此微妙感觉,仿佛一股电流缓慢地透过身体,他看得有些痴,她对他轻轻的笑。贝玲达戴了白金的冠羽,浅浅垂下头去,用眼神偷望这英俊的少年——他很高,瞳孔是深邃的灰蓝。他的面部轮廓就像英雄的雕塑,却又是温柔的眼眉。他很白,干净整洁,连胡子都休整精细,一身黑色亚麻长衣又衬出一丝忧郁。望他。望她。只一秒,又回避开着这样曼妙的眼波。她转眼看她父皇,烛光下父皇缕缕长须。他转眼望他的姐,烛光下姐姐眼神含笑。年幼的姬娜不知从哪里蹦跳出来,奥托用大手将她抱起,喂食佳肴。那夜的红酒和鹅肝俱是尚品,祥和气氛中,笑语频传。惟有桫摩静在那里,淡忘了味觉。***********************************i…喀里斯拜亚斯。缪加雪山。“再往前行,就是拜亚斯皇城的禁地。桫摩,你看,那座尖塔即是传说中的众神之塔。”桫摩握起一根连接大地的铁链,手腕轻颤,发出铿锵声音。这声音是熟悉的。夜色中的乌黑高塔,犹如巨大性器,充满膜拜和禁忌。“神塔再高,高不过天空风眼。”“传说在塔的顶端是一处诡异结界。不知是否与灵童的记载有关。”苍兰的一双翼收起闭合,安然静峙。终是禁地,不可飞探。桫摩亦心领神会的微笑。望着姐姐背上的翅膀,沉默对峙。风起。八条巨大铁索碰撞,翼上的翎羽跟着轻颤。“回吧,桫摩。休息。而后明日完婚。”“姐……”“她。不好?”“不。”她会心一笑,风吹弄了发梢,抿进唇线。“那回吧,明日即完婚。”“我想,奥托大帝有意令我承接他的社稷……”“桫摩,你知道的。我要的是你和贝玲达的灵童。迦蓝皇族与拜亚斯皇室的血在灵童身上合一,只取一滴,便足以延续白鸟寿元。”“姐……你……”“桫摩,假如你们是相爱的,你也应该选择自己的幸福生活,善待爱情的结晶。已是成年,你当自执心念。”苍兰的说话,令弟弟有些突兀。他甚至开始怀疑姐姐释放他是因为血肉亲情,亦或她的天空。一个附带着罪孽的人,天空城的皇子。桫摩,谁能告诉他如何以对。这使命艰难亦甜美,而那女子偏生貌美。他未正视姐姐的目光,望定一双翼。“我是担心,假如真的承接这皇城,我便再不是天空皇子,也再回不去故乡。”西天掠过蓝色闪电。剧烈而妖艳。冷光照在苍兰,影在瞬间铺张,翅膀震撼,羽毛的脉路清晰可见。“故乡。就是回不去的地方。”——她拾起飘落的一簇,再摊开冰冷手心,令它在手心旋舞。突然惊雷。***********************************j…惊雷。奥托大帝怀抱中是他柔软的女儿。满是皱纹的大手握紧她的酥手。搓揉。“唉……怎会喝到多。”贝玲达是婉柔娇媚的女子。在她醉到昏迷的时候,弥漫着微妙气息。难以抗拒。美目是禁闭,面上的潮红蔓延至耳跟粉颈,香花似玉。父亲用悄悄触摸她精美的鼻尖,沾一滴汗。轻薄的两片唇,微启开,气如幽兰。雪肩柔润,软似无骨。一层薄莎覆盖在玉体,软而艳。父亲以手探,感觉她升温。红妆华服,胸线的位置暧昧,恰看到若隐若现的乳沟,整个乳房的形无可挑剔。小腹平坦,纤细柔美的腰部曲线裹在修长的裙,一双水晶鞋。粉艳光泽,透明至美。将她长久的捧入怀中,闻遍身上幽香。初生那日,他曾轻拍她三寸足心,待这夜剥落一对水晶鞋。流年不觉暗渡。在他的第二个女儿出世的时候,妻子死于难产。那日贝玲达把妹妹抱进怀中,亲吻香喷喷的婴。今次这喜悦便是简单重演。贝玲达柔软的躯,承受父亲的贪婪。并无知觉,像是回去初婴。如此静美。他是一个父亲。他记得从前为她们脱衣沐浴,记得贝玲达小时侯的样子。如今那小巧的香滑的臂膀已粉嫩香滑,愈发急剧的鼻息燎起更高欲焰。疾促的雷光明灭。她眉头皱了,面上是矜持。珠唇轻启了,试过一个潮湿绵软音节。像是“皇子”的词根。烟火烫,霓裳乱。忽然春光败露,酥手掩护。不知奥托是否想过悬崖勒马。抑或当了她是苍兰。那绝世英姿的女皇,主宰天空高处的城。初次见她的时候,奥托大帝的心中就焚烧起狂热的情欲火焰。在心清神静的对白之下,他无限次盘算着千万阴谋。她的绝色,令他如此不安。亦令他促成女儿和桫摩的一场婚事。这刻,他将昏迷的贝玲达压在身下,水晶光线扑朔成迷。日光之下,必有禁忌;自当依从,惟有敬畏。人在万国,当行义事。教化的道是要从的,在万事上都要以为正直。当他的手指距离她的内衣只有一张白纸的空隙,他甚至清晰地看见她乳头充血的形状。这禁忌是要被破除的,当以奸恶的兽道。只要撕裂这薄纱,一切分崩瓦解。僵在那张纸的距离,思量奸恶的方式。这方式是败坏的。他打来一碗水,是皇宫后园的泉。一如灌溉鲜花,慢慢淋在女儿。她陡然转醒,醉眼朦胧地望见面目狰狞的父皇。“啊——”——她发现自己的双手,是平摊地被捆在床的两边。矜持的雪白身体,竟是一丝不挂的尴尬。在颈上扣着一记铁项圈,项圈的下端,连着一条手掌宽度的黑色皮带,纵向而下。令她羞愧的是,皮带无法遮住一对乳峰和乳房迷人的形状。延伸到小腹处,再由一记银圈分为两边环绕,在背部再连结合一,如腰带一般。腰身以下穿着一条黑色皮革质地的短裤,而在裤裆处却是肆意敞开的一道裂缝。父亲站着,抬高她一只玉腿,她发现那只水晶鞋为他褪去了。一双玉腿分开成钝角。因为底裤中央那条邪恶的裂缝,她知道父亲所在的角度一定能看见她最大的隐私。“父皇……不……您为什么……”她战战兢兢的说话。他未应她,只用舌尖在她脚心划着圈儿。她被撩得又热又痒,扭动着羞涩不堪的身体。挣扎着发出令人难耐的甜美声音。她那么柔弱,甚至挣扎都似水纤柔。他一路攻,她无法守。他延着女儿雪白匀称的腿型,在光滑的肌肤留下自己的唾液轨迹。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然后探试芳草丛间隐秘的穴位。那个被捆双手的孱弱女孩又能做什么呢?她除了流泪的哀求,只剩哀求着流泪。任何一个女人在情欲撩动的时候都不可能抑制液体分泌。“父亲陛下……父皇陛……下!”他贪婪吮吸,并以双手鼓励着她的乳头继续充血膨胀。“求您了……父……皇陛下……求……求……”他把舌间稍稍探进洞口,还未触到屏障。可怜的贝玲达便惨叫起来,她真的不明白是什么理由让自己的父亲着了魔。她哭着,嘶叫,用尽所有的力蹬着双腿,却听见水晶鞋破碎的声音。他停了下来,从房屋的角落拾来一只烛台。擦亮火石的瞬间,他看见女儿绝望的泪眼,那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甚至想看清这暴徒是否自己的父皇。他举着蜡烛走进她,幽微地烛光照出她分外娇媚。微倾。滚烫的蜡油就滴落她的雪白乳房,女儿绝叫着哭喊,父皇却笑容慈祥。一滴蜡滴在身体,竟可以换来她许多泪。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蜡烛这样的道具会在千百年保留下来。在她一次次的抽搐和哭喊中,他欣赏了她身体一切的美态。直到她的声线都沙哑,他才开口说话:“女儿啊,女儿,我是爱你的。你就要出嫁,我都好舍不得。”然后轻轻抬起她的下颚。烛光依依,人如玉润。如此柔弱的女子,从她的目光,奥托大帝读出惊惧和痛苦。那眼神中甚至不带一点的恨,只有楚楚的可怜。“你要嫁,父皇想破你的处子身。”看着她的身体尽是蜡油凝固的痕迹,冰雪肌肤,胸部伏弄,她是令人按奈不住的尤物。“不要啊——父皇,您……您是我的父皇啊,父皇——”,可怜的尤物叫喊着哀求。“对呀,我是你的父皇,所以更应该拥有你的全部。”他却语调舒缓,笑容亲厚,就像是儿时哄她吃糖。“求您了,求您了,我的父皇。”她已歇斯底里,泣不成声。父皇面带为难神色,手指却轻柔探入细软的阴毛间寸动,恋恋不舍地撩弄她勃起的阴蒂。“唉……”叹一口气,竭力造作。“好吧,父皇只不过是因为太深爱你。这样吧,今天我留你的处女。但在你成婚之后,我要你时时来陪我交欢。”电闪。惊雷。烛光摇撼。奥托大帝望望窗外的高塔,又拍拍她赤裸的阴户。“是的,我是说乱伦。”铁链被强风吹得作响,发出刺耳声音。奥托大帝想去关闭窗户,却踏在方才破碎一地的水晶,割破足心。“我的贝玲达,你最好知道乖一点。否则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传到你的如意郎君那里……那,可是十分不妥的事。”他狠狠地,拉起她的长发,再一跨步,坐在她的乳房。“啊——”女人的乳房是很敏感的。乳房容易感觉甜蜜也尤其不堪附痛。“叫什么叫!给我张开嘴!”他一直是温和慈爱的父亲,只有要求女儿为他口交的时候变得严厉。他半蹲下,稍微抬高自己的体位,再掏出那跟不大不小的分身。大概是因为父皇真的极少如此严厉,贝铃达竟吓得乖乖张开口型。在他的阴茎进入口中的片刻,她开始默默祈祷:“桫摩,你会原谅我的。是会的。娑摩。”她屈辱地,含住父亲的阴茎,用她甘甜的口水包围他龟头。她开始懂得一个女人的痛苦。“用舌头,乖我的女儿,乖。”舌尖的味蕾忍受着阴茎的臊臭,它一进一出,一浅一深的徘徊,她却只有在这巨大的屈辱中禁闭眼睛,甚至不敢再默念娑摩的名字。而她口腔的内壁是那样的柔软,那里舒适地,就像天堂。她知道,她已不纯,已无资格再憧憬那些爱情的善美。他抚摩着她的秀发,用尾指温柔地爱抚她的耳根。在她口腔的包围,他更多体会着心灵快感。由于贝玲达的口交技并不高明,因此射精的时间比意料要晚出些。而在这些空闲的时间,奥托大帝更愿意让自己幻想。她的头发仿佛变成柔亮的黑,瞳孔是灰蓝色的深邃。然后在女孩的背上是一对美丽的白色翅膀。那,是奥托大帝最大的翼望。当他把腥臊的精液喷在她面庞、鼻尖、嘴角、睫毛。他发觉自己的精液与苍兰的那对翅膀的颜色竟是一样的。他于是顾不上女儿的极大痛楚,开始感慨上天对自己的冥冥眷顾。……这夜。姬娜抱着布绒玩偶恬静入眠。***********************************k…完婚那日,万人空巷的盛世。——“迦楼桫摩皇子,你愿意娶亚历山大.索伦.贝玲达公主为妻子,并守护她一生吗?”“我愿。”——“亚历山大.索伦.贝玲达公主,你是否愿意嫁于迦楼桫摩为他的妻,并相爱一生?”“是的,我愿。”在众神之塔下,他和她向牧师借神之名起誓。他望着她的新娘,并在为她套上婚戒,优雅的吻她。他把手指埋在她优柔的发,却用眼角偷望人群中孑然而立的姐姐。贝玲达在桫摩的怀抱中变成新娘。他的臂弯令她百感交集。吻着的时候,触动口腔和唇线,她精心梳理的翘起的睫毛好像彩虹的弧线。那些曾经沾上父皇白浊的精液。在这短暂温馨,爱人的吻就像无限光年般延续到永远。然后她紧闭上眼,不愿意让父皇看见她的表情。入夜。入新房。“把所有的蜡烛都熄灭,好吗?”“为什么,宝贝?”“桫摩,我……我不喜欢,灯火。”“唔……我,也不喜欢。”桫摩说的实话。不喜欢漆黑中的亮,是因为十年。而贝玲达亦是从在某个夜晚以后,突然害怕摇曳的烛。新婚的女子,总是不希望某些画面现出来,坏了这夜的香艳。这夜香艳。奥托大帝喝了许多,在皇座上唱着歌。枷楼苍兰是不喝的,无懈可击。夜深时,她又孤立在高塔脚下的祭坛,一对羽翼在夜色中分外昭彰。仰望着塔尖以上的晚空,桓古的星辰排列阵型。缭乱而深奥。她找到最亮一记流光,祈求它为弟弟赐福。她那虔诚专注的神情,奥托大帝是很喜欢的。不远处是小树林。蓝的月色下,可见桃花盛放成粉艳的一片。还有萤火虫就像虚浮的眼。那些粉艳的花,腐坏的草总会招惹眼神。不知名的鸣虫和蛙类正发出微弱的声息,彼此安然在这季节的命数。命数。桫摩把一千个吻印在贝玲达的全身,打开她矜持的封印。越发激荡的呻吟中,感受着身体迷人节奏。灭了红烛,合上罗帐是昏暗的红,情欲烦烧。相爱的人该是用心去品味对方,一点一滴。而年少的他还只得会用手品味着她,得寸进尺。她的声线尖,每一次娇吟都令他呼吸不息。他惟有用嘴再将她封印,这样才不会至于战死在她乳间的柔软之地。她光滑的身型像是一尾鱼,荡进情欲洪水。他看不见,只有用手褪去她的底裤。瓦解她最终防线,而后金风玉露。她是半推半就,却难掩惊惶。他抚摩着她的耻毛和秀发,这令她更陷惊惶。他一直在软软的毛发间温柔寸进,直到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彻底开始燥热湿润。她适时地吻他,他感到她的泪和淫水同样弥足珍贵。黑暗是暧昧的。寻了很久才觅到机要。娇嫩地就像带着晨露的薇,又像了无人迹的迷之沼泽。分开两片花瓣,不知是在爱惜还是摧毁这圣洁脆弱的美。她在他肩膀刻下指甲的抓痕,在那层脆弱的膜即将支离的关头。原来竟是如此的剧痛。它像一杆枪,直刺她的中枢,;令她惧怕,想逃,想要尖叫,却又含着期许和某种渴望。当女人陷进这样的矛盾中,体液于是成为最好道具。她尽可能多得分泌泪和淫液。那势必洗尽一个年代的铅华,同时亦有效地润滑阴茎。“一,二,三——”她默数着,猜测着他的节奏。就像揣测命数,她像蝴蝶一样张开自己的身体,仿佛飞坠。直到那些清澈的液体被殷红的血覆盖,一阵火辣地钻心痛。她又变得像腾蔓一样缠在桫摩的身上,再不可以分。再不可以是少女。桫摩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体味得到她的痛。他轻轻地移,惟恐过于激烈的刺激摧毁她娇嫩的器官。并抚慰她阴蒂,尽力温馨。他压在她的身上,她迷恋他宽厚的肩膀和坦荡胸腔上的晶莹汗珠。她用玉手摸过他每一寸背肌,发现他被她指甲抓破渗血。然后竟露出幸福笑意。他看不到,依然轻缓抽送,随即颜射。那一次的春宵,是他和她的初次。桫摩开始迷信幸福是永恒的同义。次日的晨光中,贝玲达望望身边熟睡的男子,望望床褥上镌记的殷红。她开始觉得苦短。几分调皮地在他身上拧捏,然后想到自己的父皇。床褥上镌记的红色像花,床边拨落两人的衣裳散散乱乱。一记苍白幽叹,低头拾起,把衣裳叠好,有他的味道。一只水晶鞋在阳光下闪出绮丽光泽,而另一只却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