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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乐园─最后防缐篇∼改编自失乐园
匿名用户
2021-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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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明德做了个梦。
一个男人在一片芒草丛生的野地望着他。不用问他是谁,也知道他是秀琳的先生,秀琳就在附近,她假装不知道似地在野风中走向宽广的大路,只留下明德和那男人夹着芒穗面面相觑。
梦中的记忆只剩下这些,那人的表情不知消失到何处,只剩某种想看透一切的清冷感触在脑子。
梦中醒来,明德立刻看看身边,秀琳正背对而眠,睡前她是全裸的,不知什么时候起来换上睡衣。
枕畔的钟已指着五点半,天就要亮了,遮住阳台的厚厚窗帘下摆透着微白。
明德望着开始泛白的窗边,回想刚才的梦。
梦中的白色芒草,是来自擎天岗草原芒草原野的深刻印象吗或许心中一直念着秀琳的先生,终于梦见,但因为不曾见过,所以表情、外貌都茫然无形。
但是秀琳穿过两人中间迳自而去的样子,愈想愈妙。
紧追着不着边际的梦后,他起床拉开阳台的窗帘。外面还笼罩着浓浓的雾气,只有美崙山山顶一带像淡墨画般微微浮现。
到天完全亮还要一点时间,覆盖平原的雾急速飘动。
明德再度入睡,再睁眼时已过七点半,窗帘下透进来的晨曦亮度大增。
秀琳依然在睡,明德独自下床,从阳台窗帘隙缝往外看,秋高气爽的天空下,美崙山近在眼前。但是山腰以下还笼罩着雾,白色圆形雾块停在半空中。
上次来这饭店时也是秋天,随着尘雾散去,在淡淡雾霭中,高尔夫球场逐渐浮现,发球区附近已看到几个人影。
明德想起今天要来花莲打球而离家的藉口。太太相信他说的话吗明德瞬间感到愧疚,但立刻像想除去这个想法似的关上窗帘,动作惊醒了秀琳。
「已经起来啦……」
「刚醒。」
明德想起梦见秀琳先生的事,但沒提起,回到床上。
「想再睡一下。」
秋高气爽下打高尔夫球固然愉快,但沒有东西胜得过秀琳柔软光滑的肌肤。
他伸手解开她睡衣的繫带,秀琳低问:「做什么」
无需回答,只是想浸身清晨的性爱中。
「还早啦! 」
话虽如此,但幽会的时间确实所剩无几。
明德像被时间追赶般吻着睡衣领口露出来的乳头,双手拥抱她下半身。
外面雾已散去,面两人还在夜的持续中。
黎明时梦中看到秀琳的先生,五官却完全记不得。
明德虽然沒把这梦告诉秀琳,但那冰冷的不快感觉反而激起他的情欲。
晨光照射不到的床上,明德比平常更折磨秀琳,让她总是在高潮欲到还走的境界中徘徊,秀琳受不了,好几次出声哀求他,他仍把她盪在半空中。
秀琳并不知他那冷冷的折磨是因为黎明作梦的缘故。
好不容易到达高潮,低声唸他「你好坏」后,那娇嗔含怨的表情惹人怜爱,两人又再相拥入眠。
是高潮满足后的女人更易沈沈入睡吗明德醒来时秀琳还在睡。
时间已是九点半,窗帘下洩进来的光缐更亮,窗外也有鸟鸣。雾大概都散了,晴朗舒畅;打球人正追逐着小白球。和这些健康的人成对比,明德还在床上享受秀琳躯体的温润。
虽然只有自己沈浸在这怠惰、淫荡、不健康也不道德的世界中,但此刻的明德毋宁是畅快的。
他贴近秀琳,秀琳微弯着脖子,缓缓睁开眼。
「又睡着了。」
「因为我太粗暴……」
「不要那么说……」
秀琳伸手封住明德的话,看看枕畔的钟。
「糟糕,已经十点了。」
今天本来打算到秋太鲁阁和天祥去看看,下午回台北的,但荒淫而不谨慎的时间正逐渐步向结束。
「起来吧」
秀琳再度催他,明德才放开揉弄中的乳房下床。
房间还是阖着窗帘,有如夜晚,秀琳一下床便走进浴室沖澡。
明德打开电视,在两人耽于性爱的时间,这世界也沒什么特別的变化。
不久,秀琳走出浴室,对镜照着,轮到明德进去泡澡。几乎一整夜和秀琳肌肤相亲,但不觉得浸染到她的味道,明德就爱秀琳皮肤那份清淡。
泡完澡出了浴室,窗帘已经拉开,秀琳在窗边的梳妆台前梳头。
明德很想抚摸那白嫩纤美的脖子,对着镜中的秀琳说:
「真漂亮……」
「我都不好意思说,跟你在一起后,上妆容易多了。」
「或许做了那事以后荷尔蒙分泌活泼,连这边也滑熘熘的。」
明德轻碰她臂部,秀琳赶紧闪开。
「不行,会弄乱头髮。」
「乱了也沒关系。」明德从背后轻吻秀琳的脖子。
「性爱满足后,女人皮肤愈有光彩,男人却愈来愈无精打采。」
「沒那回事。」
「这是雌性和雄性与生俱来的宿命,最后雄的还被雌的吃掉。」
「宿命」这个词很好笑似的,秀琳在镜中笑着说,「可怜的雄先生,快穿上衣服吧」秀琳命令下,明德勉为其难地脱下睡衣,换好衣服。
在饭店餐厅吃完不早不午的餐点后,两人走出饭店。空气有些凉,但说不上冷。在刺眼的秋睛中先到太鲁阁。
星期天游人相当多,他们在途中的九曲洞下车,再步行走向天祥。
这段路程有数量极多且弯曲的隧道,由隧道中的孔洞,可窥视对岸紧逼的垂直山崖,以及深邃惊险的立雾溪谷。
两人饱尝沿途的秋凉与清风,到了天祥,已经是下午四点。
要回台北的话,如果不马上下山,恐怕会陷在车潮。
「怎么样」
看看问了也沒有清楚的答案,或许秀琳还不想走。
「晚一点回去不要紧吧」
再问,秀琳点点头,明德决定再在天祥待一会儿。
再穿过开始壅塞的山路回到市区的餐厅,吃完稍微提前的晚餐后,回首眺望,包围美崙山的天空已映着酡红。
因为山高,日落也快,从已泛黑的云间漏下来的斜光,横剖山腰直落地面。
明德走到窗边,望着浮现在红色天空下的群山向秀琳低语:
「能一直待在这多好!」
秀琳沒回答,但好像微微点了点头,明德鼓起勇气再问:「再留一夜吗」
秀琳望着暮色渐掩的大地点头说:「好啊……」
老实说明德不是真心约她的,以为她会拒绝才轻率地开口。
「真的可以」
「你不要紧吗」
被她一反问,明德霎时穷于回答。
的确,虽然不是想留而不能留,但总得和妻子联络一下。他还沒想到藉口,还有明天公司的事。幸好他是份闲差,沒有赶着要办的事,但最晚也得在十点左右到公司不可。
而最令他挂心的,是秀琳的家。
虽说同学会之后和大伙儿一起出去玩,但连着两个晚上不回家行吗而且明天是星期一,秀琳的先生也该上班的。
「我可以想办法,妳那边……」
他嚥下妳还有丈夫这一句,偷窥秀琳的表情,秀琳仍望着夕阳西沈后红霞满布的天空低声说:
「只要你行我就行。」
太阳下去了,群山环绕的地面急速失去光彩,变得黑沈沈的。
望着那黝暗落寞的地面,明德想起黎明时梦见的秀琳先生的脸。
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轮廓也模煳不清,但当时那冷冷的印象仍残留至今。
是不是秀琳已预见回去会和先生发生纠纷,索性再留下来
「真的可以」明德再次确认,与其说是担心秀琳,不如说是扪心自问是否担得起秀琳不想回家的贵任。
「沒问题的。」秀琳仍望着渐暗的山脉,笃定不移。
知道秀琳再留一夜的心意坚定,明德走到餐厅入口的公共电话,打电话到饭店去。
幸好是週日夜,饭店都空了,可以再住昨晚的房间。
之后,有些困扰地打电话回家,太太不在,开着电话答录机,明德暗自庆幸,只说「朋友约好今天还住同一饭店,不回去了。」便挂掉电话。
他这边暂时沒问题了,倒是秀琳那边有问题。
回到餐厅,告诉秀琳订好房间后,问她:「要打电话吗」
秀琳稍做沈思后就起身离座,不到几分钟就回来了。
「他沒问题吧」
不安的明德一问,秀琳像事不关己地说:「不知道。」
「可是明天是星期一,妳要是勉强的话,现在赶回去也行。」
「是你想回去吧」
这一反问,明德慌得摇摇头:「我想妳比较要紧吧」
「我会想办法的。」
秀琳有豁出去的语气,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也就不必再想东想西了。
「那么,今晚两人就一直黏在一起吧!」
秀琳既然已有这层觉悟,男人怎能怯场,至于结果,只要是和秀琳在一起,也沒什么好怕的。
「走吧」明德突然心绪高昂起来,牵起秀琳的手说:「谢谢妳!」
与其说是对决定留下来的秀琳说,不如说是对给予他这份勇气的秀琳的谢词较恰当。
决定再过一夜,两人又回到饭店。
又回到中午之前才结账离开的饭店,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柜台人员像沒事一样带他们到昨天同样的房间。
四周已经暗下,侍者开门点灯,床和桌椅摆设,完全和昨晚一样。
侍者放下行李离去后,两人就站在房中互相望着,突然不约而同地紧紧相拥。
不需要交换任何语言,因为他们太了解彼此的感受。
「妳终究沒回家。」
「你也要再陪我一晚。」
话并沒说出口,但躯体拥抱之紧已说出这心声。
明德更用劲地抱着秀琳,一边吻她一边在心底间:「即使挨先生骂也不要紧吗」
秀琳回应他的物,也在心中反问:「老婆生气也不要紧吗」
贪吮着彼此的唇,两人都在心回答:
「管她怎么说都无所谓啦。」
「我也管不了他说什么啦。」
嘴唇分开,明德楼住秀琳的头,耳鬓厮磨,他知道两人正越过那条缐。
虽然彼此相爱也不能越过的那条最后防缐。
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再也无法后退,从这跨过去,就是枪林弹雨的最前缐,或许两人就这么中弹倒地不起。
「可以吧…」
明德再问一声想确定时,秀琳已泪湿面颊。
这突如其来的泪是担心连续两天不回家后的麻烦而流的吗还是想到自己这样决定后心绪激动而流的呢不论如何,现在要问流泪的理由是无意义的。
明德用手抚拭秀琳泪湿的脸颊后,脱掉她的外套,解开罩衫。
外套和罩衫掉在闭目而立的秀琳脚边,裙子也落下来,但秀琳像人偶一样动也不动。
昨夜苍白的月光从阳台悄悄渗进床边,今夜因为云层厚,阳台四周也闭锁在幽黯之中。
秀琳身上只剩下胸罩和内裤,明德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抱起秀琳上床。
床的宽度和弹性和昨晚无异,两人像崩落似的躺下,再紧紧相拥,就这样两胸紧贴,腰身紧挨,四肢交缠中,秀琳的体温渐渐传给明德,与之同时,方才还盘据脑中的家庭、太太和工作等事通通消失到遥远的彼方。
此刻他专心一意溶入秀琳的温润,明德有种被缓缓吸入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的错觉。那是一种孤立感,也是堕落感。不能这样,这样下去会被社会摒弃,坠入无可挽回的境地。心面虽然嘀咕着不能这样,但事实上他已熟稔这堕落的感觉,身心都沈醉在堕落的舒畅。
「危险……」这字眼在明德脑中一闪而过,但两人早已无话,再度坠入彼此盡饷贪欢的愉悦花园。